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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第一把火(1 / 2)

“廖主任,您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,是不是嫂子又给您做好吃的了?”

财务处副科长周永远从走廊路过,正凑巧见着廖金会从办公室里出来。

他惯会拍马屁的,就算廖金会脸都能绿出屎来,他都能夸的出口。更何况现在廖主任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呢。

机关里就是这个事,追高踩低,万万没有往低处捧的,那不是交朋友,那是结仇了。

甭管廖金会以前如何,也不要说他在新领导到任以后多么的抑郁,你只要看他现在,谁敢得罪他。

也不知道新领导回了一趟京城受了什么风,怎么就对廖金会另眼相待了?

难道这廖金会在集团公司还有关系,是哪位集团领导出面帮他求情说话了?

大家能想到的,唯一一个能跟廖金会扯上关系的只有董文学董副主任了。

以前叫董主任,因为那时候董文学是冶金厂,也是辽东工业的负责人,大家当然要叫主任。

但现在人家调回集团了,那就得叫董副主任,这不是给领导降级,而是规则。

你别问什么规则,叫错了就说明你是职场小白啊,是要被人瞧不起的。

理不清集团上下关系也一样,谁是谁的人,谁有谁的关系,都要摸清楚。

你要是稀里糊涂的,一两年看不出来,十年八年的你还原地踏步就看得出来了,回头一想你得得罪了多少关系户啊。

廖主任别开生面,重新抖擞了起来,大家就要给面子,就得奉承巴结。

不为别的,这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实在是特殊,不出成绩,熬心费力,有能耐的人不愿意干,没能耐的人干不了。

可也说呢,这个位置还就最亲近领导,也最能得领导信任。

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,办一件事很难,但要办一个人却很简单。

办公室主任就是这么个特色的岗位,你要是得罪了他,那就且等着倒霉吧。

只有日夜做贼的,没有夜夜防贼的,说不定哪天就在领导面前给你下绊子。

廖金会是这样的人吗?

答案还用问?

你见他被领导厌弃的时候有几个人伸手要拉他?你见他如丧考妣的时候有谁去主动安慰他?

路都是自己走的,他要是在过去的工作和生活里结善缘,修正果,哪至于有机关这些人的前倨后恭,奉承巴结。

当然了,看一个人不能片面,也不能只看表面,要看表面廖主任比谁表现的都好。

你瞧周永远主动跟他打招呼,他是多么的客气,笑呵呵的哪有阴险狡诈的模样。

周永远可知道这老小子的坏,机关里多少年轻人都在他面前栽了跟头。

现在听不见了,再早了有不少小姑娘刚从学校毕业,不谙世事,没少叫他祸害了,只是工作安排的好,生活照顾的好,吃了哑巴亏也就自认年轻倒霉了。

不过像他这样的老油条哪里能不知道空穴不来风的道理,早就看透对方了。

“你别说我啊,那天你们家炒菜香味都飘到我们家了,我差点跟着过去了。”

廖金会笑着点了点对方,道:“弟妹逢人便说你的辛苦,可见你是真辛苦了。”

机关里干部之间就这样,总会扯一些带点颜色的笑话,是为了消遣,也是为了磨练彼此,用的都是一语双关的句子。

这么说吧,从上班进了这单位大门开始,你的脑子就得转起来,要转慢一点都得吃亏,早晚让人家给你算计死。

你举得一百个年轻人进了机关,为啥只有五个成了科长,一个成了处长?

这不仅仅需要本领强,背景硬,还需要一定的应变思维能力。

周永远听着对方话语里的尖刺,心里骂娘,嘴上却是客气道:“那是您跟我客气了,下次嫂子要做好吃的,我拎着瓶酒就过去,可不像您这样夹夹掰掰的。”

“哈哈哈——”廖金会笑着指了指他,道:“行,我欢迎啊,不过说好了,到咱家了,酒不喝好不让你走啊——”

“得!那我可就等着了!”

周永远抬了抬眉毛,凑近了廖金会轻声说道:“什么时候也请秘书长一顿?”

“啧——”廖金会微微昂起头,看着图穷匕见的周永远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:“老周,你要请领导自己去请啊——”

他也把刚刚周永远说自己的话还了回去:“可不带你这样夹夹掰掰的。”

“我哪有这排面啊——”

周永远捧着对方说道:“您看您现在跟领导的关系,岂是我们能比的。”

他轻轻拍了拍廖金会的胳膊,仔细说道:“大家其实都会看着呢,也盼着呢,咱们这些人啊,还得你廖主任出头啊。”

说完他再次拍了拍廖金会的胳膊,给了对方一个“你懂得”的眼神。

他的眼神中是对强者的崇拜,是对上位者的尊重,以及一点点自谦和恭敬。

这么说吧,久在机关混的老油条要给你表演一个伺候人,巴结人,一般人扛不住。你说戏曲演员眉眼动作之间楚楚动人,不用说话就能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,你再看看这些老油条,他们的眼神动作和语言艺术,能把你的命给你勾走了。

什么命?正治生命。

就是廖金会这样浪荡江湖的老梆子也有些受不了这种奉承和巴结。你也别说他禁不起几句话的哄骗,换做是你早就忍不住笑了,脸上的表情已经把你给卖了。

说研究微表情动作那些人纯属扯犊子,他们的研究在高绝,还能有机关这些人实战经验丰富?

周永远的漂亮话一句接着一句,是要把廖金会捧成机关里这些干部的带头大哥一般,好带着他们一起围攻光明顶呢。

廖金会想要说几句谦虚客套话,好把这些有的没的推脱掉,可周永远不给他机会,真像是受了多少人的期待和嘱托似的,是要给他黄袍加身一般的急切。

你说廖金会不懂这些人的目的,不懂这些人的前倨后恭,曲意逢迎吗?

他懂,他甚至都懂这些人是在利用他,奉承他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心的。

但仔细想想,职场不就是这个样子嘛,哪有什么值得真心对待的事情啊。

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也在周永远一句句奉承中逐渐软了下来,甚至带了一丝丝矜持的自傲,以及淡淡的微笑。

这复杂的表情足够那些演员学习十年了,一般人真演不出这种骄傲来。

“我说老周啊,这事急不得啊——”

廖金会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秘书长为何重新重用自己,别人不知道,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嘛,哪有什么集团的好大哥啊。

别的集团领导不用说了,他只有接待时候的见面交情,就是有过共事关系的董文学,他也不敢说有什么交情。

董文学这个人很单纯,书生气很重,但也讲原则,却有一定的涵养和度量。

他伺候董文学这些年算是把这位董主任的脾气摸明白了,重名轻利,典型的学院子弟风格,没经受过基层的锻炼和考验,更没有经历过什么阴谋诡计的毒打。

在服务员那件事以后,董文学唯一的弱点被堵住了,整个人也内敛了许多。

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结交这位领导,只是名利二字好谈也不好谈。

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要利也有利,他是个敢送的主儿,可董文学不是敢收的人啊。

董文学只图名,说白了有点贪大求全,好大喜功,就行。

所以冶金厂的干部普遍有些骄纵,能力是有,脾气也很大。

董文学在辽东这几年确实培养了几个年轻人,不过没怎么重用,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,尤其是集团化的这三年。

没有培养亲近,也就代表董文学在辽东没什么关系,他廖金会都不算。

董文学之所以没有换掉他,就是因为懒得换,毕竟他的本职工作做的不错,即便有一些不好的传闻出来,可也没实际。

只要有人举报,那董文学一定会严肃处理他,可谁让他手段高明呢。

董文学临走的时候都没有换他,可也不代表就欣赏他,会保他。

或许是留给新领导来考验他,甚至是换了他呢,董文学同李学武的关系谁都知道,两人算是集团第一梯队的小圈子了。

让廖金会摸不着头脑的是,李学武明明是一副要换掉他的样子,却在从京城休假回来以后又用他了。

不怪他含糊,实在是李学武交给他的工作太过于重要,不是信任关系绝对不会这么安排,这哪能不让他瞎想。

难道是秘书长掌握了自己的什么情况?或者董文学将自己的情况给了李学武?

这倒是福祸难料了,领导掌握了自己的情况,是可以信任他,拿捏他。

可这样一来,自己也成了提线木偶,再没有一点自由了。

要反过来想,李学武已经有了一飞冲天的态势,他要是积极表现,万一入了李学武的眼,那些破烂事也就不是事了。

他这么多年早就看清楚了,领导说是问题就是问题,领导说不是问题那就不是问题,他能否继续干这份工作,还不是全看李学武的一句话嘛。

他不确定自己同李学武有了什么关系或者联系,更不可能有人帮自己说话。

所以,无论周永远是代表了某些人来推举他一起巴结领导组建新的小圈子,还是周永远耍坏要坑他,他都不能着急。

稳扎稳打,先把手里的工作做好,不能让领导挑出毛病来,然后再想其他。

自己的事都没想好呢,哪里顾得上别人,所以周永远的请求不能应。

“这样,你也知道我手里的工作比较急,等忙完这一阵的。”

廖金会不想放弃周永远这些人,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度过这个难关,往后还得往上爬呢,再进一步就是冶金厂副主任了。

集团化变革的进程正在推进,专业化的管理团队正在过渡,往后就是副厂长了,做管理哪能没有自己的势力范围。

关系都是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,周永远现在是什么心思他不管,只要人能用就行,不能用的时候甩出去背锅呗,上下不都是这么做的嘛,他早就熟悉这一套了。

“理解,理解。”周永远羡慕地看了他说道:“往后咱们就全指望你廖主任帮带扶持了,你可千万别瞧不起咱。”

你看看周永远这话说的,他一口一个咱,那咱都有谁呢?一个名字都没说。

虚头巴脑的,没一句准话。

廖金会也是一个德行,见他虚着来,自己也点头客气,说同志之间哪里至于。

这边正寒暄着呢,办公室的马宝森从尹忠耀尹副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,见他们在这边便快步走了过来。

“廖主任,尹副主任找您。”

马宝森就是张恩远的那个徒弟,两人一起去给新来的领导帮忙,他师傅就此成了新领导的秘书,他也借光成了科室里的红人,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。

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嘛。

马宝森就是随着师父得道的鸡犬,他倒是不在乎背后那些人酸话什么,反正是记住了师父的叮嘱,要低调做人。

所以那些等着看他热闹的人纷纷跌碎了眼镜,满眼的失望和遗憾。

年纪轻轻,风光无限,得志不得猖狂一些嘛,最少也得借着他师傅的光耍耍威风,把以前遭的欺负还回去啊。

只要马宝森敢这么做,那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敢把事情歪曲加工传播。

不为了别的,就见不得马宝森师徒俩好,凭什么他张恩远能春风得意。

脏了马宝森,就有机会拉张恩远下马,到时候大家一起看这师徒俩的热闹。

这些人能得到什么?

没有,什么都得不到,但他们能收获做坏事的快乐。

马宝森早就偷偷观察了这些人嘴脸,哪里会着了他们的道,谨慎小心着呢。

你瞧,他去尹忠耀办公室送文件,被领导吩咐着叫人,他的姿态做的相当足。

从看见廖金会以后,脸上的表情便是茫然和认真,疾步过来但不显慌张,只有对领导交代的负责态度,以及给廖主任传递消息的急切心态。

廖金会一直都在观察这师徒两个,张恩远当起了老乌龟,站稳脚跟以后再没跟机关办公室里有什么私交来往。

你要请他吃饭,他永远都是一个借口,那就是领导在忙。

是啊,领导都在忙,他哪里有时间出来吃饭,谁的吃请能大的过领导去。

不接受吃请也就罢了,连年节礼都避而不受,早就跟家里放出话来,一根火柴都不会让家人收的,他就是要做的绝。

从秘书长的做事风格和做人的态度上看,也不是一个喜欢收礼的人,所以张恩远亦步亦趋,要做到与领导同步。

廖金会算计不到张恩远,便将目光放在了马宝森的身上,想找一找突破口。

这样的年轻人他忽悠玩弄不知道有多少个了,年轻热血,夸几句、给点甜头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。

“宝森啊,尹副主任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吗?”

廖金会话语刁钻,但语气十分的亲和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子侄讲话呢。

最近他一直都是这样,马宝森十分的不适应,总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。

不过他也跟着师傅学了两手,在面对这种老登的时候,难掩脸上的表情就低下头做恭谨状,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。

嗯,他师傅说这招叫不要脸。

他师傅说了,以他的水平,三句话不到就能被对方看出今早吃了什么。

所以廖金会问了,马宝森谦逊地低下头回应道:“这……领导没跟我说。”

嘿嘿——

周永远站在一旁越瞧这小子越觉得有意思,张恩远会教徒弟,这回答真妙啊。

廖金会是领导,问他什么话他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落入陷阱,不是否了廖主任就是得罪了尹副主任,前后都是坑。

结果呢?他来了这么一句。

是啊,领导没跟他说,他是谁啊,领导找办公室主任有事用得着跟他说嘛。

这也把廖金会怼的够呛,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疯了吧,怎么会这么问。

这可不是廖金会疯了,他一直都在试探这小子,因为他觉得这小子也不老实。

跟他师傅一个德行,早晚是个祸害。

“那——老周,你忙你的,咱们的事回头再说,尹副主任那边——”

他也不再搭理马宝森,回头对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永远笑了笑,客气了一句。

周永远则是连连点头,道:“您忙您的,回头我再约您,领导的事要紧。”

廖金会也没再跟他客气,扫了一眼依旧低头站在一边的马宝森,往尹忠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。

周永远看了看廖金会离去的背影,眉毛挑了挑,再看看抬起头偷瞄的马宝森,不由得咧嘴一笑:这小子真有点意思啊!

马宝森终究是没忍住,只侧头瞧了廖主任的背影一眼便被周副科长抓了个正着。没听见领导离开的声音,他也好奇,只是抬起头一看,正瞧见周副科长在冲着他笑,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个……狐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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