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看守所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关闭，林伟望着铁窗上的栏杆发愣。
昨夜突击审讯时，他还在叫嚣“技术无罪”，直到老郑甩出那份客服聊天记录，整面墙的屏幕上，绿色气泡的对话像条毒蛇，缠绕着赛游公司的致命罪证。
“这蠢货！”林伟突然用头撞向墙壁，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滴在囚服上，“我花三百万请的信息安全专家，竟然栽在个月薪三千没长脑子，该死全家的客服手里！”
时间倒回三天前，赛游公司客服部的小张正对着电脑打哈欠。
凌晨两点的工作群里，主管刚发了“本月业绩榜”，他的名字挂在倒数第一，后面跟着个哭脸表情包。
就在这时，个熟悉的ID“迷途的羔羊”发来消息：“退款！你们这破软件根本用不了！”
小张心里窝着火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：“亲，不是软件的问题哦~是您没掌握正确姿势呢~”
他点开远程协助，对着对方电脑屏幕指点，“您看，点这个‘科学上网’按钮，再输入我们给的密钥，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啦~”
屏幕那头的用户沉默片刻，发来段语音，声音带着老年人的沙哑：“小伙子，我就是想看看孙子在国外的照片，怎么还要点这些？”
“爷爷您out啦！”小张调出教学视频，是他用公司模板剪辑的，开头就闪过行小字“本工具仅用于学术交流”，“您按步骤操作，不仅能看照片，还能赚外快呢~”
他顺手发去“任务清单”，“拍几张您家附近的军舰照片，就能换个老年机，超划算！”
用户突然发来张截图，是软件的支付页面：“我儿子说这是违法的，你们必须退款。”
小张嗤笑一声，回了个“抠鼻”表情：“叔，别听你儿子的，他懂个啥？”
“我们公司都开五年了，要是违法早被端了，再说了，法不责众，全国好几千万人用呢！”
他怕对方不信，还发去段内部培训视频，林伟在镜头里拍着胸脯：“有境外大佬撑腰，龙国警方不敢动我们！”
第二天一早，小张被警察堵在出租屋时，还抱着手机喊：“你们弄错了！我就是个客服......”
直到看见审讯室里的“迷途的羔羊”，国家安全部门的退休研究员李教授，老人家手里捏着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，每句话都用红笔标了重点。
“这小子把公司的底裤都扒下来了。”老郑翻着小张的工作笔记，里面记着“哄骗用户技巧”：对学生说“能查外文文献”，对商人说“能找海外客户”，对军属说“能跟驻海外军人视频”，最后都绕回“任务接单”页面。”
“最绝的是页“避坑指南”，写着“遇到问‘是不是违法’的，就发这个爱国表情包”。
周志高盯着客服部的监控录像，画面里的小张正在给新员工培训：“记住，遇到较真的就用‘数据共享’忽悠，实在不行就拉黑。”
“但千万别像老王那样，把导弹基地的照片当成风景照发朋友圈，那蠢货现在还在号子里踩缝纫机呢。”
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思绪，是海南警方的通报：“周部长，根据赛游公司的客户名单，我们抓了对渔民夫妇。
他们用渔船运输加密硬盘，说是‘帮老板带的海鲜’，结果里面全是西沙群岛的水文数据。”
周志高翻开这对夫妇的案卷，附页里有张孩子的奖状，“三好学生”四个烫金大字格外刺眼。“他们不知道这是卖国？”
“知道。”老郑的声音沉下来，“男的父亲是守岛老兵，临终前还嘱咐‘别让外人摸清楚海岛的底细’。可赛游公司的人找到他，说‘只要干三次，就能给孩子凑齐手术费’。”
技术科破解的服务器后台里，藏着更惊人的家族网络。林伟的妻子在某高校当辅导员，专门发展在读研究生“兼职”。
他弟弟开了家留学中介，把申请倭奴岛高校的学生变成“信息源”，连他七十岁的老母亲，都在广场舞队里打听“谁家有在机关单位上班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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