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武立功心切,江潮边,憋闷胸怀,积愤已久,对得老黄大倒苦水。
“你说,人这一辈子,正经的翻身机会,那能有得几回呀。”
“这次,咱卯足了劲儿,定要博一回,拼一把。”
“将军好容易把个先锋官的任责派我头上,这江岸,这要守得住,拿得下,日后,才得盘活。”
“此前我同你讲的,队里挑拣敢死士的事儿,你就甭管了。”
“旦要打起来,便也就顾不得那许多啦......”
王传武一门心思,铁了心肠,要一战扬威定输赢。
可老黄闻去,却心结更大,后怕此子心切这般,真到了厮杀阵战之中,会出事。
“诶呦,你......,你......”
“唉!”
“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着急。”
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”
“什么才叫功成啊?”
“首先你要有命活呀。”
“日后总是还会有机会哒。”
“这次不成,还能有下次。”
“谁比谁强,一时一刻看不出来,还得走着瞧哇,你......”
老黄慌急,但瞧传武横了心,八匹马都拉不回一般样儿,心意清楚,这次,恐难劝服得住矣。
两人于是就这么,岸头江潮间,你言我语,直吵了好半晌。
最后仍互没个妥协,皆是赌了气,悻悻然,同归营去是也......
............
故国归人酒一杯,暂停兰棹共徘徊。
村连三峡暮云起,潮送九江寒雨来......
东升西落,一晃再就九日匆过,时来四月初四这天。
话回九江城下,左良玉叛军中,堪经尽月余光景,内斗消耗,斩落责惩,牵连近万余人后,军内哗变,才堪渐次平息。
手握军权,假奉帅命之左良玉麾下五亲将,这会子,满心满眼,竟是还在惦念着东出后的皇帝梦。
遂大军内部,情况刚复好转一些,便急于东犯。
心急火燎,裹挟着左良玉之子左梦庚,初四这日,便要浩荡荡开始动身,直奔安庆。
昨晚,九江-安庆一带,因夜有山雨浠沥沥,直下到三更天,方收止了形势。
遂待次日初四晨早起来,天假不放大亮之刻,这江面上,便腾出一阵晨雾,浓稠稠,无风难散去。
可,这会儿上的五亲将,郝效忠、王得仁、马进忠、金声桓、张世勋,业已难待矣。
自负大军兵马强盛,不可一世。
遂亦不专等雾散,不改定期,便就浩荡荡启动开横江全数舟舰,朝东直逼安庆而走。
......
到早,卯时六刻上(六点三十分)。
安庆以西二十里,探马巡岸,发现叛军东来,急驰雁山脚紧报传讯。
当刻,时值晨起,又昨夜冷雨,大多兵士还较未醒。
萧靖川这会子,睡眼惺忪,也是刚自睡帐中爬起身子,来外净面漱口。
可就在此一节口上,只闻南面渐有单骑马蹄之声,朝林中急奔。
忽念想去,或恐有变。
遂萧紧唤长庭,丧门星等人。
不消多时,传令哨官果切急行动,直驱而至。
“报——”
“报!”
“禀......,禀督军,来......,来啦!”
“左良玉叛军,西南二十里外,发现叛军战船。”
“浩荡荡,江面上都铺满啦。”
“于后一直延去,都望不到头儿哇。”
“应是举大军东犯而来!”
郎官报信,因有操急,气喘不息,勉强压住声嗓,将话给说清说圆。
闻是,萧顿原处,也有大骇。
笔下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