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,他轻咳了一声,正色道:
“小老知道近日大人募兵造甲,以抵御贼匪攻县,只是募兵虽然顺利,但这造甲却困难阻碍颇多。
小老不才,家中的二儿子——梁冠,曾在州府工房做过几年活计,所以颇懂刀甲制作和保养的门道,且管理才能出众。
小老今日腆着这张老脸举荐,想为我那二儿子在县衙工房谋个管制吏员的差使,也好为大人分忧尽忠啊!”
说完,他望向武植,谄媚一笑。
武植听到这,面露恍然,沉吟片刻后,说道:
“原来如此,既然是你举荐,且言之凿凿你二儿子梁宽有这方面的才能,愿意为城中御匪出力,本官自是高兴。
如今那工房副使的职位还空缺着,你明日可让梁宽来县衙处找我。
倘若真如你所说,梁宽有能力担任,那这工房副使的位置本官安排他担任便是。
如若你言过其实,那有言在先,到时候别怪本官翻脸,你自己再好好想想,是否还要举荐。”
说到后面,武植神情严肃起来,那县衙工房可是制作和保养兵卒所需刀枪甲胄的地方,加上如今匪患之危,所以工房是绝对的重要部门。
其他部门可以塞些混子,卖卖人情,类似主管种植生产的农署,和县内道路修缮与开通的路司,都可以,
但这工房却是不行。
梁员外脸色一板,神情严肃站起身来,抱拳道:
“小老自知工房之重,愿以命担保,我二子定能胜任,只求大人给个机会,如若他的能力不够,大人尽可按规矩处置。”
武植眉梢一挑,心中明白梁员外是看准了陈县令快退了,想要趁机在县衙内一些部门安插自己家族的吏员,以此巩固自己梁家在县内的地位。
武植对此并无什么异样看法,人之常情罢了,换做是他,他也会这么做。
不过,只要有能力的,武植都愿意用,现在见这梁员外如此自信,便顺水推舟给他一次机会也无不可。
念及此处,武植淡淡道:
“既如此,那你明日让梁宽来县衙寻我便是,届时本官自会安排。”
梁员外闻言,欣喜若狂,连连躬身作揖称是:“多谢县尉大人抬举!多谢县尉大人抬举!”
现在的工房正使是陈县令的表兄,年纪早已迟暮,空领饷银,事倒是干的不多,等陈县令退下来后,这正使怕是会被这县尉踢走。
今日为自己二儿子谋到工房副使的位置,等工房正使被踢走后,那工房正使的位置很大概率会落到自己二儿子手上。
如此一来,有了正使级别的吏员在县衙,那自己梁家的地位定然会更加稳固。
且工房如今在县衙中地位极重,里面牵扯的利益也极为庞大,像刀甲保养所需的矿油,制作与修补所需的皮革、布料、生铁等等。
这都是一门门生意……
为保家中能一直昌盛下去,多线发展是必不可免的。
梁员外这般想着,心中激动,用一株四百年的野山参谋个工房副使的差事,绝对值得。
至于自己儿子能否胜任的问题,梁员外有绝对的信心。
武植如何不懂梁员外那点小心思?只是他不在乎,想要御下维稳,让别人为你干活卖命,让些利是必须的。
几人在厅堂谈到这,武植看天色已经不早了,便转头对吴阳鹏说道:
“吴老弟,天色不早了,为兄便不久留你了,待会儿你便跟梁员外一路,去他家取到那株四百年药性的人参拿回去,给你姐姐温补蕴养身子。
对了,近日农署献上来的应季蔬果,还有栖霞山上的山珍野蘑你也带一些回去,你姐姐爱吃的。”
说完,他挥了挥手,一旁的周守义见状,点头称是,而后便出去置办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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