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醉香楼的二楼就被陆家包了下来。
地字一号房里,陆母正踮脚往对面天字一号房的窗纸上瞧。
苏杳端着茶盏轻笑:“母亲别急,初尧刚下朝,想来也快到了。”
“能不急吗?初尧也不小了,若是他的亲事能定下来,也算了了一件大事。”
昨日陆初尧虽应下了,可那模样分明是被逼无奈,真要见了面,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岔子。
正说着,楼梯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。
随后是小二的吆喝声:“陆公子里面请!”
陆母连忙拉着苏杳往后缩了缩,将耳朵贴在雕花隔断上。
对面间里,陆初尧一进门就愣住了。
窗边坐着位穿月白襦裙的姑娘,见他进来,连忙起身行礼。
“民女萧月姝,见过陆公子。”
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,抬头飞快地瞟了陆初尧一眼,又慌忙低下头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陆初尧拱手道:“萧姑娘客气了。”
他今日穿了件石青色锦袍,腰间系着玉带,是陆母一早让人备好的。
往日在军营里束惯了劲装,此刻穿着这般讲究,倒显得有些束手束脚。
他的手指在袖摆下蜷了蜷,竟不知该往哪儿放。
小二端着茶点进来:“姑娘,您点的玫瑰酥来了。”
萧月姝羞涩道:“方才见陆公子未到,想着等您时难免无聊,就先点了些点心。这家的玫瑰酥是出了名的好,民女向来爱吃。不知陆公子会不会介意?”
陆初尧听到这话,心中轻轻一动。他想起同样爱吃糕点的苏杳,从前他们总一块去吃……
陆初尧收回思绪淡淡开口:“不介意。”
萧月姝连忙伸手去捻,指尖却不小心碰翻了茶盏。
茶水“哗啦”一声泼在陆初尧的袍角上。
她吓得脸都白了,慌忙拿出帕子去擦:“对不住,对不住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
陆初尧往后退了半步,避开她的手,“不过是溅了点水。”
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,听不出喜怒。
萧月姝的手僵在半空,帕子捏得皱巴巴的,眼眶微微泛红,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隔壁的陆母急得直拍腿:“这混小子!就不会说句软话?”
苏杳也跟着着急,她是了解陆初尧的,平日里明明是小甜嘴的,可今日怎么就如此冷淡。
对面雅间里突然静了下来。
好似两个人都没再说话。
陆母紧张地攥紧了苏杳的手。
她们都在等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萧月姝的声音先传了过来:“听说陆公子擅长弈棋?”
“略通一二,谈不上擅长。”
“民女恰巧也爱琢磨棋路,只是家父总说女子不宜沉溺这些,府里也没个能对弈的人。今日若陆公子不嫌弃……不知可愿赏脸一局?”
“萧姑娘言重了,棋艺本就不分男女。萧姑娘,请。”
紧接着便传来轻微的响动,想必是萧府的丫鬟正忙着摆上了棋盘。
二人虽然没再说话,但也算融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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