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将收集到的两份对话手记拼凑到一起后。
两人逐渐理清了上面的记录。
同时,丹恒也对上面提到的敬拜学派和尤绪弗罗产生了好奇。
“这上面提到的敬拜学派和尤绪弗罗是...”,丹恒看向风堇。
在树庭内,有着曳石、莲食、山羊、结绳、敬拜、赤陶,智种七大学派。
每一个学派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研究方向和信条。
风堇为丹恒介绍起神悟树庭内的概况,“敬拜学派的研究方向是仪轨和政治,也是是最为敬奉泰坦的一支”
而尤绪弗罗,便是该学派的贤人。
与之对应的,则是那刻夏老师创立的智种学派,其核心课堂——“是藉由炼金术达成对灵魂的修补”
在树庭内部流传这么一句话——“若将七贤人置于塔兰顿的天秤,一端是那刻夏,那另一端一定得是尤绪弗罗,这样才能使天秤保持平衡”
“其原因,便是因为尤绪弗罗老师常常与那刻夏老师,在各种事情上针锋相对”,介绍的最后,风堇极其无奈的晃了晃脑袋。
她在当助教的时候,可没少为平息两人的争吵而费心。
听得风堇这形象的比喻和对敬拜学派的大致介绍后,丹恒心中对于尤绪弗罗的形象也逐渐构建了起来。
“一位来自最为敬奉泰坦的学派,一位来自最不敬奉泰坦的学派,也难怪两人间会吵个不停”
丹恒在心中默默吐槽起来。
经过简单交谈后,两人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,抵达那树庭的藏书处——友爱之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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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过两份手记,以及风堇对于过往的描述。
天幕之外的人们,对于那刻夏那“蔑视”神明的性格,有了更深刻的了解。
“不知是树庭和奥赫玛本身的风气不同,还是单纯因为那刻夏的性格足够大胆”
“这被天空授予神罚的天舟,在他眼中居然成了排除错误答案的伟业”
“真是...了不起的人呐”
视角回到遥远的东方。
虽说东方与西方的历史不同,导致他们没办法和西方人一样,去理解翁法罗斯的社会构成和运行制度。
但对于在宗教事务下,触及那些“宗教禁忌”,会导致信徒们产生何种反应。
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,而韩愈,便是其中之一。
“若供奉佛家舍利,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,老少奔波,弃其业次”,他如此抨击过佛教。
也因此,他更加能体会到那刻夏在这种世界中,敢质疑泰坦神明的勇敢。
“也难怪他会被打上渎神者的名号,这般行事风格过于猛烈,必然招致各方“信徒”的围剿”
“而且...这翁法罗斯可不像我们所处的世界,所谓神明从未显迹。天幕中的这些泰坦,可是货真价实就行走在世人身边的”
“这种情况下,人们必将更虔诚的信仰神明,同时也会愈加指着那刻夏的行为”
.....
而在另一块大陆上的柏拉图。
他在看到尤绪弗罗这个名字的时候,便回想起自己的老师在被审判前与另一位“尤绪弗罗”争辩时的场景。
“这位贤者,应该就是那家伙在翁法罗斯的映射吧”
尤绪弗罗,在现实中他也是一位“虔诚”的教徒,甚至在信仰神明的问题上和苏格拉底产生过一次争辩。
“凡是诸神喜爱的就是虔敬的,凡是诸神不喜爱的就是亵渎的”
“人们虔诚的饲奉神明,就如同奴隶对待他的主人一样,人就是这里的奴隶。这饲奉的行为便是虔诚的象征”
“使神喜悦,便是敬神;使神不喜,便是不敬”
以上,是此人和苏格拉底争论时,所讲的虔诚论。
“或许,那日尤绪弗罗与吾师产生争辩时,就如图天幕中这位尤绪弗罗指责那刻夏是渎神者一样吧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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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命运使然吧。
丹恒在到达友爱之庭后,本打算翻阅一些和泰坦、翁法罗斯相关的书籍。
可翻来覆去,找到最多的,却是...
“对于“渎神者”阿那克萨戈拉斯的投诉信...居然有这么多,看来即使在追求真理的树庭内部,泰坦信仰依旧是根深蒂固的存在”
“也对,毕竟那屹立在树庭中心,一抬头就能看见的抬头神躯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众人,这里也在泰坦的注视下”
丹恒翻弄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投诉信,那无一重名的投诉人在他眼前不断闪过。
他本以为这是那刻夏留下的研究资料或是相关书籍,正想着拜读一下,没想到都是针对他不敬神明的投诉信。
“哦,你找这些投诉信了啊”,风堇的声音随着脚步,从身后响起,她看着丹恒手中的投诉信深深叹了口气,“我不用看,都能猜到里面的内容”
“无非是“那刻夏不敬神明,其人的存在就是对社会秩序的威胁”等等”
“可惜这些投诉信的结局,要么是塞入桌脚,要么就是化作柴薪火,那刻夏老师从不会将目光留在这些投诉信上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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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该说是树庭的风气开放,并无所谓等级制度...还是说这些人确实都是虔诚的信徒呢”
在看到桌山这些堆积如麻的投诉信后,天幕之外的人们便对于泰坦的影响力产生了进一步的了解。
七位贤人共同治理神悟树庭,按理说是树庭内最高级别的存在。
而这些投诉信的堆积。
就意味着许多人,都会为了虔诚与否去公然指责一位“统治者”。
这场景,令一向是政教分离的东方王朝,更加警惕这些宗教的存在。
“泰坦的存在本身,就是为这些信众,送去了最为坚实的壁垒”,李世民放下手中尚未批注的奏折,抬头看向天幕。
他很清楚,翁法罗斯和大唐是截然不同的世界。对于翁法罗斯人来说,泰坦从始至终一直存在于世人的身旁。
去信奉、敬仰泰坦,早已成为了如呼吸一般寻常的事情。
在这种环境下,像那刻夏这种不信神明的人反倒是少数。
因此,李世民也不会自大到去批评这些学者被信仰裹挟。
“不过理解归理解,我估计各个城邦的统治者,应该都会尝试去剔除...或者把持这些教权”
“说到底,真正身居高位的人,恐怕都是虔诚的伪信徒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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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和风堇来到神悟树庭后,丹恒对于那刻夏与树庭的认知就在不断刷新。
特别是风堇指着这些投诉信,所叙说的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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