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林尘身上。
户部尚书陈文辉的官奴之策,简单粗暴,符合惯例。吏部尚书王奎的分化拉拢之策,充满了政治智慧。兵部尚书赵玄素的以夷制夷之策,则带着军人特有的实用主义。
这三种方案,任何一种都足以成为处置这十万战俘的国策。
然而,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,林尘的答案,将与他们都不同。
林尘迎着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龙椅之上任天鼎那深邃的注视,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反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陛下,臣敢问,我大奉的疆域,是否会止步于草原边境?”
这个问题一出,几位尚书都是一愣。
任天鼎眼中闪过一道慑人的精光,他凝视着林尘,缓缓地,却无比清晰地说道:“只要朕在一日,只要我大奉将士尚能战,大奉的龙旗,就将插遍日月所照之地!”
这霸气绝伦的宣言,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。
林尘笑了。
他要的,就是这句话。
“既然如此,”林尘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,“那么臣今日所议,便不是如何处置这区区十万乌丸战俘,而是为我大奉未来百年,乃至数百年,定下一个对待‘异族’的根本国策!”
他深吸一口气,掷地有声地说道:
“臣的方略,名为——熔炉!”
“熔炉?”太子任泽鹏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词,眼中充满了不解与好奇。
“然也,熔炉之策!陛下,诸位大人。我大奉要成为前所未有的强大帝国,就必然会征服更多的土地,遇到更多的民族。南边的百越、西边的羌人、北边乌丸之后的其他草原部落,甚至……是更遥远的西方。我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光,那不现实,也会激起所有人的拼死反抗。我们也不可能将他们永远当做奴隶,那会埋下无穷无尽的祸根。”
“所以,臣以为,当以我大奉华夏民族为主体,建立一个多民族共存的国家!这个国家,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,无论是什么铁矿石、什么铜矿石,只要扔进来,最终,都将被熔炼成我大奉需要的精钢!”
户部尚书陈文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他作为掌管天下户籍与钱粮的大管家,立刻就嗅到了其中巨大的麻烦。
“威国公,您这个‘熔炉’之说,听起来倒是气魄宏大,但具体如何实施?十万张嘴,每日人吃马嚼,就是一笔天文数字!将他们迁入大奉境内,谁来养活?谁来管教?他们若是不服教化,四处作乱,这笔维稳的开销,又要从何而来?我户部的府库,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!”
他的问题非常现实,直指要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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