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左若童脸露异色。
谷畸亭心中暗喜,暗道一句“有戏!”。
面上却愈发诚恳起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再次开口道:
“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逆生三重,便是要逆反这个过程,从三回归到一的状态。”
“若晚辈所料不差,您是将重点放在以炁化形的构建技巧上,试图通过模拟先天状态强行突破,而非修性命根本。”
左若童闻言,纯白的眉峰微微勾起,“后生,你还挺了解的嘛。”
谷畸亭心中念叨道:废话!老子可看过原著的!
要不是知道您老人苦恼的地方,自个儿如何能说这么多话。
谷畸亭继续道。
“晚辈今次闯了三一门,是晚辈的不对,于情于理都不能拍拍屁股走了。更何况,晚辈一直都很仰慕您..”
“嘿!你们全性的不都是如此的吗?怎么还转性了。仰慕我?还真有些让我意外。”
左若童虽这般说,却从谷畸亭的眼神与炁机中辨出,他说的是实话。
谷畸亭挺直脊背,神色肃穆,“全性中人虽狂,但也有不少人知‘诚’之一字重若千钧。晚辈既受左掌门赦罪大恩,自当报答之。”
他顿了顿,引经据典道,“昔者子路曰:‘言必信,行必果。’晚辈虽不才,却也愿以命践行此言。”
左若童负手而立,静静听着。
“晚辈有个想法,”谷畸亭直视左若童的双眼,“想和您打个赌。让晚辈陪您下山四日,这四日里,你就当和晚辈入世闲逛。到了第四日,我定让您摸到三重的门槛。若是输了,晚辈愿意以命抵罪。”
左若童目光紧紧锁住谷畸亭的双眼。
这个全性妖人哪里来的底气,竟敢在自己这个三一门掌门的面前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。
可左若童完全生不出一丝气来。
因为,从谷畸亭刚才的话里,他都已经打开了一扇门。
现在差的不过就还剩最后一扇门了。
洞中寂静无声,唯有泉眼的潺潺水声。
许久,左若童忽然轻笑一声,“好,我应承了这个赌约。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,我虽为长辈,但你刚才的话确实帮到了我,至少替我解惑。陪你下山四日,走上一遭,也不是不行。”他转身走向洞口,“四日后,若你未能兑现承诺,我便取你性命,你先下山等我,等我安排好门内事情,天亮后,在山脚下见。”
谷畸亭大喜,连忙拱手道:“谢左掌门,晚辈定当竭尽全力。”
随即恭敬地转身,大步向洞外走去。
就在他背对左若童的刹那,脸上那刻意维持的诚恳与激动如同脆弱的冰面般瞬间碎裂。
脚步未停,但整张脸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眼中最后一丝热情的温度也彻底熄灭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算计。
仰慕?是真的。
知道你功法的困境?也是真的。
但我要你“死”的心……更是真的!
左若童啊左若童,我只能“再”一次对您老人家说声抱歉了。
您的最终命运,在这个世界仍然无法被更改。
左若童并未察觉谷畸亭心里的变化,心神依旧沉浸在对谷畸亭方才那番话中。
“逆反过程……回归先天……以炁化形……模拟……非修性命根本……”左若童喃喃自语,谷畸亭精准点出的关键,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他苦思多年的瓶颈处激起了巨大的涟漪。
那“最后一扇门”的轮廓,在谷畸亭的点拨下,似乎真的清晰了那么一丝。
也许这四日,自己真能有所得....
天将明未明,山脚雾气湿冷。
谷畸亭一路疾行,终于摸到高艮所说的东南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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