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
京城九月的骄阳,
像个不知疲倦的熔炉,
将东操场的水泥地烤得滋滋作响,
空气都扭曲变形。
法学A班的新生们,
如同被钉在地上的标枪,
笔挺地站在操场中央最“热情”的位置。
汗水顺着鬓角、脖颈疯狂流淌,
迷彩服后背早已湿透,
紧紧贴在皮肤上。
王勇岩站得摇摇晃晃,
嘴唇发白,
用只有旁边人能听到的气音小声逼逼:
“我滴个老天爷啊……为啥隔壁班能挪到树荫底下练军姿。”
“咱们就非得搁这炼丹炉里当人干?”
其他同学虽然不敢出声,
但眼神里也充满了同样的悲愤和不解。
郭言成站在排头,
身形挺拔如松,
纹丝不动,
仿佛那毒辣的阳光只是温润的春风。
他嘴唇微动,
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王勇岩耳中:
“服从纪律,少废话。”
语气平静,
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王勇岩撇撇嘴,
只能认命地继续“炼丹”。
站军姿、稍息立正、停止间转法……
在能把鸡蛋煎熟的操场上折腾了近两个小时,
当李教官终于吹响那声如同天籁的休息哨时,
整个A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,
瞬间瘫倒一片。
艾夏驮着背,
小脸晒得通红,
像只被霜打蔫儿的小白菜,
病恹恹地挪到郭言成坐着的树荫边缘(虽然树荫很小),
一屁股坐下,
离他大概半米远。
“呼……热死了……”
她有气无力地嘟囔,
“今天太热了,我就不靠着你当人形暖炉了……省得把你烤熟了。”
感受着周围同学若有若无、
带着八卦探究的目光聚焦在自己和艾夏身上,
郭言成只觉得浑身像爬满了蚂蚁,
极其不自在。
但想到付兑昨晚透露的重磅信息
——艾夏是国务委员艾国华的千金,
以及她身上那神秘的“美丽国”包裹
——郭言成强压下心中的别扭,
决定再“深入”接触一下。
“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?”
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体贴的“临时男友”。
艾夏蔫蔫地抬起眼皮:
“哪里都不舒服……我从小到大最讨厌运动了!”
“感觉小腿肚都快抽筋了,又酸又胀……”
她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。
“这得按摩放松一下,”
郭言成随口接道,
“不然乳酸堆积,容易腿变粗。”
艾夏闻言,
眼睛微微亮了一下,
带着点狡黠看向他:
“光嘴上说谁不会?正确的打开方式,不应该是你这个‘男朋友’现在、立刻、马上帮我按按吗?”
她故意把“男朋友”三个字咬得清晰。
郭言成眼角一跳,
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
他赶紧清了清嗓子:
“咳……下午还得接着练呢,现在按效果不好。”
“晚上……晚上找个时间,我给你按按。”
他只能先画个饼。
艾夏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,
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:
“嘿嘿,这还差不多!我就说嘛,你不至于做男人‘直’到这个地步!”
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和满足。
就在这时,
王勇岩和任海龙两人抬着一个巨大的、
还冒着丝丝凉气的军用铁桶,
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,
嘴里兴奋地吆喝着:
“来来来!兄弟们!福利来了!”
“蓓贝老师给大家送冰镇绿豆汤了!解暑降温,人人有份!”
“蓓贝老师万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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